第一百六十四章沈瓊蓮入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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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祐樘剛在案桌前坐定，外面便來人稟告，沈學士有事求見。
朱祐樘從奏章中微微擡起頭，看了看殿外的身影，平靜地說道：“叫。”
沈瓊蓮等著朱祐樘的答覆，這一等便等了好些日子，顯然國事繁忙的皇帝早已將她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，既然如此，那自己便不能再坐以待斃，於是她來了。
“沈學士可是為出宮婚配之事而來？”朱祐樘用眼底的餘光瞥了她一眼後，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奏章。
“陛下曾說過，待到皇後娘娘壽辰之後便與瑩中談論此事，但顯然陛下已經忘記了。”沈瓊蓮面色陰沈，語氣自然也不太友善。
“大膽，如此與陛下說話該當何罪。”江木左甩起手中的拂塵，直指沈瓊蓮的臉上。
朱祐樘放下奏章，微微擡手示意江木左毋須插話，他笑著對沈瓊蓮說道：“這大約就是沈學士的用意吧？”
沈瓊蓮不覺一怔，隨後又恢覆面色，道：“瑩中愚鈍，不知陛下何意。”
“愚鈍？沈學士一點都不愚鈍。”朱祐樘走下高高在上的案桌，徑直來到沈瓊蓮面前，道，“沈學士如此精心想要惹怒朕，不就是想要斷頭臺上一刀嗎，朕若從了你那該如何？如若不從你又該如何？”
沈瓊蓮面色蒼白，原本高高揚起的頭，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，慢慢地低了下來，宛如一只戰敗的公雞，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，也不知是因為害怕，還是因為皇帝離自己太過近了。
“瑩中不敢威脅陛下，而且此也並未瑩中本意，螻蟻尚且偷生，何況人呢？”沈瓊蓮淡淡地說道。
“是嗎。”朱祐樘慢慢從她身邊走過，言語淡漠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“古往今來，帝王說出去的話便是聖旨，如何能輕易收回，沈學士這是想要朕置天子的威嚴於人輕之地？”
沈瓊蓮輕輕哼了兩聲後繼續說道：“既然陛下與瑩中談論古制，那便請陛下先行遣返宮中足年宮女，如若陛下能做到，那瑩中大可出宮婚配。”
“如若朕不同意呢？”朱祐樘厲聲問道。
“那瑩中寧願死在宮中。”沈瓊蓮不甘示弱地回道。
朱祐樘轉過身直直地盯著她高高揚起的眼眸，那裏面的一份倔強是他從未曾見過的，如若是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十惡不赦的壞人，那麽他會毫不遲疑地讓人將他押赴刑場，可是這偏偏是個女人，而且是個自己覺得很有個性的女人，這時候朱祐樘犯難了。
江木左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，立刻便上前指責起沈瓊蓮，道：“如此與陛下說話，來人呀，將她關進大牢。”
隨著一聲“是”三兩個侍衛便沖了進來手中拿著長劍，瞬間將沈瓊蓮圍住。
朱祐樘緩緩推開眾人，更加走進沈瓊蓮，道：“如若你現在依了朕的要求，那麽朕便可將這些人都撤了去。”
“哼哼。”沈瓊蓮冷冷地一笑，然後環顧了四周的侍衛一番後，道，“瑩中絕不後悔。”
“押下去。”朱祐樘面無表情地說道。
很快大殿裏邊安靜了下來，只是這份安靜多少透著些詭異，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便也清晰可聽。
朱祐樘沒有說話，江木左便也不敢說話，直到朱祐樘深深地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難道朕定要用如此辦法才能讓類似之人服從？”
“陛下……”江木左想說什麽，可是卻被朱祐樘打斷道：“唉，朕想靜靜，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江木左彎腰回完，轉身離去。
隨著乾清宮的門被重重地關上，朱祐樘緊繃的臉色也巋然崩塌，曾幾何時，他最討厭使用武力，奈何今天還是沒能忍住用了，曾幾何時他一直覺得父親的那套動不動就殺人的理論乃是昏君所為，可今日他也昏庸了一回。
他揉了揉自己快裂開的額頭，眼睛不自覺地閉起來，這世間太多自己沒見過的人，有好的有壞的，祖母說過，不管好壞，終是能為自己所用便是好人，那這沈瓊蓮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？
朱祐樘猛然睜開眼睛，立刻起身沖門外的江木左說道：“來人，快來人。”
江木左步履蹣跚地跑進殿內，結結巴巴地問道：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
“去請謝遷謝學士進宮。”
“現在？”
“就是現在，快去。”
……
轉眼間京城便進入了隆冬，耿裕今年依然上書要求節儉過節，朱祐樘想也未想便同意了，後宮的人似乎也習慣了這節儉的生活，朱祐樘竟未聽到任何怨言，這一點倒是讓他心生欣慰。
這一日，張容月早早地便來到乾清宮，她頂著傍晚的晚霞，緩緩踱進殿內，朱祐樘聽江木左輕聲喚道“皇後娘娘來了”，於是他微微擡頭，正看到她臉上掛著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。
朱祐樘走下案桌，來到她身邊，看了看身後的朝陽道：“今日怎麽如此早？”
“妾身今日有件事情想與皇上說說，尋思在宮中索性無事，便早早地來了。”張容月的眼眸裏透著濃濃的喜悅之情，這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光輝，朱祐樘還真不太記得了。
“也好，早點過來，免得太陽落山後，氣溫更低，傷了身子。”朱祐樘扶著張容月走進西暖房。
“其實走走也就不覺得冷了。”張容月拿下身上的披風，在桌邊坐下。
“到底是何事竟是讓你如此迫不及待？”朱祐樘為她倒上一杯暖茶，笑著問道。
“皇上大約未曾聽說，妾身在家的時候有個極好的表妹，而今芳華二八，妾身想讓她進宮來陪妾身，不知皇上可願意？”張容月興致勃勃地問道。
“表妹？為何之前未曾聽你提及？”朱祐樘疑惑地看著她，心中不由尋思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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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祐樘從奏章中微微擡起頭，看了看殿外的身影，平靜地說道：“叫。”
沈瓊蓮等著朱祐樘的答覆，這一等便等了好些日子，顯然國事繁忙的皇帝早已將她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，既然如此，那自己便不能再坐以待斃，於是她來了。
“沈學士可是為出宮婚配之事而來？”朱祐樘用眼底的餘光瞥了她一眼後，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奏章。
“陛下曾說過，待到皇後娘娘壽辰之後便與瑩中談論此事，但顯然陛下已經忘記了。”沈瓊蓮面色陰沈，語氣自然也不太友善。
“大膽，如此與陛下說話該當何罪。”江木左甩起手中的拂塵，直指沈瓊蓮的臉上。
朱祐樘放下奏章，微微擡手示意江木左毋須插話，他笑著對沈瓊蓮說道：“這大約就是沈學士的用意吧？”
沈瓊蓮不覺一怔，隨後又恢覆面色，道：“瑩中愚鈍，不知陛下何意。”
“愚鈍？沈學士一點都不愚鈍。”朱祐樘走下高高在上的案桌，徑直來到沈瓊蓮面前，道，“沈學士如此精心想要惹怒朕，不就是想要斷頭臺上一刀嗎，朕若從了你那該如何？如若不從你又該如何？”
沈瓊蓮面色蒼白，原本高高揚起的頭，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，慢慢地低了下來，宛如一只戰敗的公雞，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，也不知是因為害怕，還是因為皇帝離自己太過近了。
“瑩中不敢威脅陛下，而且此也並未瑩中本意，螻蟻尚且偷生，何況人呢？”沈瓊蓮淡淡地說道。
“是嗎。”朱祐樘慢慢從她身邊走過，言語淡漠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“古往今來，帝王說出去的話便是聖旨，如何能輕易收回，沈學士這是想要朕置天子的威嚴於人輕之地？”
沈瓊蓮輕輕哼了兩聲後繼續說道：“既然陛下與瑩中談論古制，那便請陛下先行遣返宮中足年宮女，如若陛下能做到，那瑩中大可出宮婚配。”
“如若朕不同意呢？”朱祐樘厲聲問道。
“那瑩中寧願死在宮中。”沈瓊蓮不甘示弱地回道。
朱祐樘轉過身直直地盯著她高高揚起的眼眸，那裏面的一份倔強是他從未曾見過的，如若是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十惡不赦的壞人，那麽他會毫不遲疑地讓人將他押赴刑場，可是這偏偏是個女人，而且是個自己覺得很有個性的女人，這時候朱祐樘犯難了。
江木左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，立刻便上前指責起沈瓊蓮，道：“如此與陛下說話，來人呀，將她關進大牢。”
隨著一聲“是”三兩個侍衛便沖了進來手中拿著長劍，瞬間將沈瓊蓮圍住。
朱祐樘緩緩推開眾人，更加走進沈瓊蓮，道：“如若你現在依了朕的要求，那麽朕便可將這些人都撤了去。”
“哼哼。”沈瓊蓮冷冷地一笑，然後環顧了四周的侍衛一番後，道，“瑩中絕不後悔。”
“押下去。”朱祐樘面無表情地說道。
很快大殿裏邊安靜了下來，只是這份安靜多少透著些詭異，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便也清晰可聽。
朱祐樘沒有說話，江木左便也不敢說話，直到朱祐樘深深地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難道朕定要用如此辦法才能讓類似之人服從？”
“陛下……”江木左想說什麽，可是卻被朱祐樘打斷道：“唉，朕想靜靜，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江木左彎腰回完，轉身離去。
隨著乾清宮的門被重重地關上，朱祐樘緊繃的臉色也巋然崩塌，曾幾何時，他最討厭使用武力，奈何今天還是沒能忍住用了，曾幾何時他一直覺得父親的那套動不動就殺人的理論乃是昏君所為，可今日他也昏庸了一回。
他揉了揉自己快裂開的額頭，眼睛不自覺地閉起來，這世間太多自己沒見過的人，有好的有壞的，祖母說過，不管好壞，終是能為自己所用便是好人，那這沈瓊蓮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？
朱祐樘猛然睜開眼睛，立刻起身沖門外的江木左說道：“來人，快來人。”
江木左步履蹣跚地跑進殿內，結結巴巴地問道：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
“去請謝遷謝學士進宮。”
“現在？”
“就是現在，快去。”
……
轉眼間京城便進入了隆冬，耿裕今年依然上書要求節儉過節，朱祐樘想也未想便同意了，後宮的人似乎也習慣了這節儉的生活，朱祐樘竟未聽到任何怨言，這一點倒是讓他心生欣慰。
這一日，張容月早早地便來到乾清宮，她頂著傍晚的晚霞，緩緩踱進殿內，朱祐樘聽江木左輕聲喚道“皇後娘娘來了”，於是他微微擡頭，正看到她臉上掛著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。
朱祐樘走下案桌，來到她身邊，看了看身後的朝陽道：“今日怎麽如此早？”
“妾身今日有件事情想與皇上說說，尋思在宮中索性無事，便早早地來了。”張容月的眼眸裏透著濃濃的喜悅之情，這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光輝，朱祐樘還真不太記得了。
“也好，早點過來，免得太陽落山後，氣溫更低，傷了身子。”朱祐樘扶著張容月走進西暖房。
“其實走走也就不覺得冷了。”張容月拿下身上的披風，在桌邊坐下。
“到底是何事竟是讓你如此迫不及待？”朱祐樘為她倒上一杯暖茶，笑著問道。
“皇上大約未曾聽說，妾身在家的時候有個極好的表妹，而今芳華二八，妾身想讓她進宮來陪妾身，不知皇上可願意？”張容月興致勃勃地問道。
“表妹？為何之前未曾聽你提及？”朱祐樘疑惑地看著她，心中不由尋思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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